通往奴役之路:离自由越来越远的法兰西

法国大选尘埃落定,中间派候选人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当选新一任法国总统。马克龙当晚发表公开电视讲话说:“法国历史在今晚将翻开新的一页,我希望这是代表希望和重拾信任的一页。”

果然,选举结束后,媒体瞩目的焦点翻开了新的一页。全世界媒体聚焦在那个比新总统大24岁的新晋第一夫人身上,好事者纷纷表示,只有在最自由的法兰西,才会出现这种童话故事,而他们自己以前的美女老师则耽误了一位国家主席的培养。

绝大多数国人都在八卦自由的法国锻造了这段师生恋,几乎没有人看到,那个崇尚“不自由,毋宁死”的国度,其实离自由已越来越远。

去年英国公投、美国大选频爆黑天鹅,英国对欧盟说了不,美国选举上的新总统特朗普更是被称为“拒绝全球化、拒绝自由贸易、涉嫌种族歧视”的恐怖总统。人们惊呼这个世界怎么了?自由平等公正包容开放的价值观去哪儿了?

而智者已经看到,整个世界已经变了:全球化的弊端已经凸显,宗教极端势力正在扩散,大政府正在大踏步的扩张。这些问题是在逼迫全世界反省过去七十余年和平里滋生的那些“白左”价值观。

而此次大选被视为法国着手解决这些问题的关键节点。大选也出现各种极端派别极左派、极右派,建制派和反建制派纷纷登上舞台,也从侧面反映了社会背景的极端复杂。最后法国选民的选择了中间道路,勒庞的解决方案被法国人民抛弃了,她没有成为法兰西第二个圣女贞德。法国在那些问题面前选择了逃避,拒绝跟上美国和英国的步伐。痼疾依旧,爱丽舍宫没有什么新闻。

英雄的法兰西怎么了?

如果说人类文明有过一些灯塔国度,法兰西一定算一个。

当西方文明还处在中世纪的蒙昧中的时候,法国最先举起现代文明的大旗,伏尔泰、孟德斯鸠、卢梭等等一个个思想大家举起历史进步的大旗。在他们的号召之下,法国人民发动了浩浩荡荡的法国大革命,这是在这场革命中,人类历史的新大门被打开,自由、民主成为人类的基本追求。艺术上,雨果、罗丹、左拉等等,他们在人类艺术史上留下了让人叹为观止的成就。

可以说,法国从来不缺革命和开创的勇气。那么为什么在这次的转折点上选择了拒绝?甚至走向了法兰西历史遗产的反面?

此次法国大选,不论是左翼的梅朗雄,中间派的马克龙还是“右翼”的勒庞,其在经济政策上其实都是典型的左翼,基本诉求都是继续提供极不恰当的高福利和要求贸易保护,而提出大幅度缩减政府开支,给企业和个人减税的菲永,竟然是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就这样的勒庞竟然还被称作极右,可见法国之“左”。

最为恐怖的是,法兰西仅仅只是西方文明“左转”的一个缩影。

法兰西和西方文明为什么在二战以后的“人类历史最长的和平期”忘记了他们文明最智慧的结晶:自由主义,转而走向了左翼的怀抱?

自由主义的陷落

此次的法国大选,不论是勒庞还是马克龙。他们都主张“大政府”和“更多的福利”。在西方持有这种观点的也不止是法国,还有北欧、英国、美国,在他们的大学校园里、在媒体的口径中,左翼都占了绝对的上风。

知识分子和新锐青年不遗余力的推动着“福利主义”、“高税收”和“大政府”。民众们呼吁着政府给更多的钱保护“弱者”。因此流浪汉过得比普通蓝领生活的好,少数人群体的特权得到前所未有的伸张。民众无限制的用选票换取特权,贪婪地扩大着自己的话语权。而政客们也热衷于贩卖特权,”越左越正义”也成了西方政客的教条。

当然,笔者也从不认为政府不应该在推动环保、人权和保护少数上做工作,只是任何理性的人都明白,所有的政策,都不是免费的。政客们只是舞台上优秀的演员,他们长袖善舞,许诺无数自己不用掏腰包的承诺,来换取选民的选票。选民们要更高的退休金,“朕准了”;选民们要更早的退休,“朕准了”;选民们要更高的失业救济,“朕准了”。

然后谁掏钱?反正不是政客。他们领取的是政府工资,也只是财富的消费者。那到底谁掏钱?地主家有余粮!然后就是“打土豪,分田地”,税收越来越高。这届人民没钱了,那就印钞票,向后人借。反正那时候事主也不在任上,哪怕以后洪水滔天!

吃瓜群众就会说“这种政策没毛病啊,这不就是社会主义吗。”那么问一句:羊毛出在谁身上?收税的主体不是他们这些选民,也是他们的后代。平均主义,及时行乐,必付代价。有人又会说“咱家底薄啊,还轮不到当地主”。请记住,富人代表着社会通道上升的可能,保护富人,也就是保护自己。羊毛从来不会出在猪身上。

一切福利都不是无中生有的,此时之蜜糖,即彼时之砒霜。没有解决“谁掏钱”的许诺与财富创造机制,都只是政客玩的“朝三暮四”的把戏。

硬币的另一面

如果把西方的痼疾比作一枚硬币,那无耻的政客只是硬币的一面,另一面则是贪婪而白左的民众。

过度的福利主义如同给民众的面包。开始的时候民众如同难民,难民嗷嗷待哺,政客给他们送来了能够充饥的面包,难民们吃饱了。然后开始抱怨,“为什么给我们味道这么差的面包,而有钱人吃的是带蜂蜜的,我们需要加蜂蜜,这不公平!”政客就从有钱人那里抢来蜂蜜面包。然后他们又有了新的的要求“为什么有钱人吃的都是新鲜的面包,我们却只能吃他们剩下的,这不公平!”然后,政客们就规定新鲜面包只能送给贫民。

然后所有人就没有了面包。

人性都是贪婪的,免费的东西即使再违背公德,也会引发人们去无限的占有。比方,公共厕所里的免费卫生纸,自觉停放的共享单车。

另一方面,“大政府主义”下豢养下的人们福利无限的扩张,权利无限的发展,甚至享有”人权”的物种都得到了扩展,猫有猫权,猪有猪权。圣母心泛滥到容不得一点沙子,甚至演化出了一种叫做“圣母婊”的物种。他们无限放大爱和同情心,并且将自己的“大爱”强加在别人身上,自己不吃狗肉,也禁止别人吃狗肉;自己不喜欢某些观点,就不允许别人同意。

其实圣母婊的问题从来不在于不应该去同情阿猫阿狗,一个自由的社会下的自由的个体享有喜欢与不喜欢的天赋权利。但是诚如康德所言,任何的个人好恶不论在这个人看来有多么的合理,都只是个人质料上的“道德准则”,远远未必成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德法则”。人有喜欢的自由,自然也有不喜欢的自由,将自己的道德准则强加在别人身上,就是最恐怖的迫害。

眼下欧洲面临着宗教极端主义的危机,极端势力裹挟于难民之中,制造出一幕幕惨案。政治学大家亨廷顿上世纪曾预言过这种文明冲突,而现在的欧洲的“白左”们对极端势力视而不见,甚至大开方便之门,舆论场上对文明冲突的话题噤若寒蝉。任何的议论都视为诋毁人天赋人权,任何的讨论都斥为诽谤人道主义。法国大选,勒庞提出重视宗教极端势力的问题,但媒体把勒庞称作“极右翼”、“民粹主义领袖”,而把她主导的这场“革命”称之为“民粹主义运动”,纷纷嗤之以鼻。

当然,关于文明冲突和极端主义的论辩存在很多的争议,谁也无权声称掌握真理。只不过讨好民众的政治正确,让真理的讨论不复存在,这让人不免担心欧洲文明的未来。小说《三体》中有一个主人公程心,在书中程心以爱和人类普世价值为逻辑起点一次次做出错误的抉择,最终把全人类推向了毁灭。

自由的隔壁住的就是集权

更为可怕的是,这种平均主义的扩张,让渡的是人的自由权利,这就是哈耶克口中最标准的“通往奴役之路”。政府们打着“福利主义”旗号,“以人民的名义”,一步步掏空民众的自由权利,使之成为政府的奴隶。

这种对个人权利的侵蚀,到尽头就是集权,从这个角度说,斯大林的社会主义、希特勒的纳粹主义并无本质区别,都是这种大集权政府的经典案例,这也是二者行为模式如此相似,并相互吸引和走近的原因:《苏德互不侵犯条约》,摆在任何一个人面前都能知道,那是一个赤裸裸狼狈为奸的同盟条约。

希特勒和他的纳粹党对人类肆无忌惮的屠杀,我们耳熟能详,而斯大林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其恶行与纳粹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斯大林对国内同胞的清洗与屠杀,其方式与数量,都堪称人类杀人史上的巅峰创举。当然,对非同胞,他们也毫不手软。

1940年春,苏联秘密警察机关内务人民委员部在苏联共产党中央政治局的批准下,对被俘的波兰战俘、知识分子、警察及其他公务员进行的有组织的大屠杀。大约2.2万名在押波兰军人、知识分子、政界人士和公职人员遭到苏联军队杀害,其中4421人于斯摩棱斯克郊外的卡廷森林被处决。

直至1990年4月13日,时任波兰总统雅鲁泽尔斯基访问苏联时,苏联才正式承认对卡廷事件负全部责任,称其是“斯大林主义的严重罪行之一”。

斯大林和希特勒并没有多大能量,他们杀人的能量,都是贪婪而短视的民众授予的。

二战后的“福利主义”扩张之路,就是“大政府”扩张之路。人们已经对政府从出生到坟墓的“包养”熟视无睹。但,人们只看到收获却没看到付出,只看到“平民人权”的保护,却没看到自由的侵害。

而政府越来越大,越来越集权,个人自由逐步被剥夺的过程,实际就是你一步步走向集中营的过程。

尾声

黑格尔说,“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

如果视自由为生命的法兰西,也愿意为面包和黄油而沽售自由,我们很难说服自己,人类文明是在进步,哪怕我们有天堂一样的福利。

回到那个古老的寓言:饿得皮包骨头的狼路过家犬的窝。吃得皮厚毛长的家犬盛情邀请狼加入,帮主人看家护院,过衣食无忧的生活。狼看了看家犬脖子上的铁链,摇了摇头,毅然决然消失在了旷野中。